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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世界的冲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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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人老头、夜吹和老五,有一种度秒如年的感觉,总觉得那沸腾燃烧着的火海深处,有一双腥红的双眼在注视着自己,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令人觉得衣领将皮肤扎得慌。
“噗”的一声空间撕开的响动,落在三人耳中,听上去就如同救世神音一样。
三人一致地侧头,很快便见苏瞳那张笑盈盈的小脸从空中探出来。
“师兄遇着什么麻烦了?”
“咦?”在看清坑人老头与老五之后,苏瞳又补充了一句:“怎么着?又组团痛殴师傅了?我记得不是约好了每五百年一次么?怎地这一次提前这么多?还有老二和老三呢?他们怎么比我还迟?”
果真如傲青所说,夜吹安然无恙,苏瞳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她手挽着傲青落在地面上,却从空气中嗅到了一股压抑的气氛。
“师姐!嘤嘤嘤嘤嘤嘤。”一见苏瞳到来,老五便没出息地扑上前来,想抱苏瞳大腿,下场自然也是被傲青赏了一腿,直接镶到了岩石里。
优雅地收回自己的脚,傲青低头在苏瞳耳旁轻吟一声:“五小子受了火燎之伤,不轻。”
“是此地炎魔作祟?”苏瞳立即冷下了脸,自打撕开空间到来之后,她便立即感觉到了第四人存在的气息,那冰冷却又狂躁的……缥缈却又浩瀚的……奇异波动。
仿佛它是来自异域的天魔,强大且无情,但这极端的陌生之中,却又掺杂着一抹让人疑惑不解的……熟悉。
就像燥热的呼吸声中,还隐藏着一道小小的欢喜,和愧疚……
苏瞳转背,面前在鼎内肆虐的野火。目光深处有一团火若明若暗。
“这炎魔,的确有些不同凡响。”傲青心中并无苏瞳那疑惑的感触,却对对方灵魂中的强烈的杀戮之意更加敏感。身为一界之尊,自然不屑于这个级别的挑衅。
以傲青个性,无论是神是魔,既犯我底线,必灭之!
想都不想,傲青便伸出了左手,指前喷吐出浓郁的血色,很快便在掌中凝成一把死亡之镰。见此大凶大煞之宝的出现,整个山鼎都开始剧烈动摇,因无法承受血镰威压而欲爆裂,烈火在夜吹和坑人老祖的面前分了界,一面向左,一面向右,完全无法靠近血刃的锋芒。
人间大凶至宝,可以想象,若傲青就是这一刀子下去,莫说坑人老祖的鼎和鼎中封印的邪灵了,就是这片大陆都将就此分崩!
“慢着!”
千钧一发之际,夜吹与苏瞳却同时叫出声来。
“我说妹夫啊,我们都知道你厉害,可你也得先听人把话说完吧。”夜吹头上挂着无数的黑线,这一对夫妻也真算得上是造物绝笔了,刚露出个脸就立即动刀子,这手速是深深鄙视他们这些刚入灵玄境的小菜鸟吗?
“是老二?”苏瞳的脸色像是憋了一口气,双颊都红得有些泛紫,将手搭在傲青腕上,才幽幽从嗓子眼里吐出这样一句。
“不错,正是老二。”坑人老祖比夜吹更着急,一巴掌推开夜吹,便拉起苏瞳的手,滔滔不绝地将近日来发生的一切都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
“那大野兽差点被腐蚀?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从来不带脑子出门的竹竿?”傲青的语声里藏着一种想笑又不敢笑出声的意味:“这怎么可能嘛?”
“我们也觉得不可能,不过事实就摆在眼前。”夜吹一脸郁闷,若不是亲眼看到,只怕了解二人心性的自己,将比傲青更加不信。
“能腐蚀老二的精神力……哪会是怎样可怕的对手?”苏瞳低头沉吟,她也曾为与竹竿交流头痛过一阵,明白金属生物种族与人族之间的巨大诧异,若要用非常手段令竹竿坠魔,对方的精神等级一定非常之高。
“我明白了,事到如今,也只有我来试试。”
现在再想什么都无济于事,苏瞳明白这世上若是自己都对二师兄的狂化没有办法,那便无人可救了。
“小心。”听得出傲青语气里也有谨慎的意味,他虽狂却并不鲁莽,若一切如夜吹所说,那么整件事情的确透露着一股子不太对劲的味道。
“哈哈哈哈哈哈!”前方的天空传来了一声豪爽的狂笑,毕竟在紫石风潮最后的井喷式爆发之中,锦天剑尊摄取到了一枚巨型石矿,一枚紫石就将他五十万丈长宽的储物袋给填满了,这绝对是个巨大的收获!
在锦天身侧,苍山老人,珍灵帝和风尊、月尊都面露满意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对自己此行的收获都颇为满意。
风停了下来。
那些不断攻击着众人防御法宝的不灭死光也渐渐消失。
封小邪菱光盾上已经有了分明的三道裂口,圣陀老祖双臂上的盘蛇眸光黯淡,有一种随时将要灭却的感觉。
不过至少二人还是衣饰完好的。回头看看,金斩宗的长老已经衣衫褴褛,口角溢血,要不是捡了第三梯队里刚才死于冲击中的一人的法宝储物袋子应急,只怕现在已一命呜呼。
不过紫风虽停,但众人却一点也不敢大意,皆摆出防御的姿态。
因为以他们对这场离奇矿石雨的预计,一定是有什么惊人的秘密藏在其中,不是巨大的秘宝横空出世,便是上古大能对后辈的一场考验。
寂静,所有人一动不动地站着,随时都能拿出自己十成的战力,他们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见了,只等着更加凶猛的一轮试练。
然而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
什么都没有发生。
等待是令人焦灼的,很快便有人按捺不住了。
“啧啧……实力不济,还要硬来,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这就叫人要明白自己的斤两。”阴螟道人用长得过分的舌头舔舐着自己的唇,目光深处开始透露出一股贪婪。
若是紫雨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过去,那么储物袋还没有装满的他,便要以那些第三梯队中已无任何防御能力的蝼蚁们补充能量。
这就是他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信条,弱者,活该死掉!
虽然谁都没有听到阴螟的腹诽,不过他那不安份的目光已令一些人心中发毛。
有一个绿发的仙子,一声不响地迅速消失,不管前方还有什么好处,她已不想要了,留着自己这一条小命,干什么不好?
不过待她消失一息之后,空中却传来一声异响,只听“哧”的一声,她整个人却被空间囫囵又吐了出来!
“出不去了!”比起前一刻的果断,此时仙子再也无法维持冷静,披头散发尖叫起来:“我们并不在之前那个时空!”
她的尖叫引起了众人的恐慌,特别是那些心中抱着大不了顶不住的时候再逃的修士们,开始纷纷划出阵咒,以自己的方法破离时空。
然而残酷的真相很快直白地摆在众人面前,离去的人一个又一个地从空中掉落,变成各种疯狂的模样。
青峰心下稍感安慰,原来将古鼎宗弟子长老们困在簏森星的力量如此强大,竟连这些古境修士都别想脱逃……嘿嘿,自己也并不是那么丢脸的嘛!
什么?出不去了?
连那想打劫弱者近一步得利的阴螟都有些坐不住了,比别的不行,说到空间造诣,他却相信自己与道尊们不相上下,不然也不会作恶这么多年而无人治得住。
“我去试试!”
如一条油腻的泥鳅,话还没有说完阴螟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空气里,然而封小邪心中还没有数过三秒,阴螟的身影便又回到了原地……
“怎么样?”珍灵帝忍不住出了声。
“你们不是道尊么?怎么不去试试?”被碰了一鼻子灰的阴螟此时心情极差,也管不了对方是道尊还是小菜鸟,一句恶声恶气的话就堵了回去。
见阴螟这个样子,大伙就算不问,也明白了他的答案。珍灵帝的眸光暗了一暗,正要自己尝试破界,便听一旁的剑尊锦天突然发话。
“我辈强者,求的便是一个问心无愧,若修行者不能面对自己心中的恐惧,谈何求强?”
“难道你们来的时候,不知此地大凶么?”
“难道你们一辈子只敢做有把握的事情么?”
“此地不让我们出去,说不定乃是更大的机缘,错过了今日,你们日后的每一个夜晚,难道不会懊悔和遗憾么?”
“不错,锦天大哥说得不错,但求问心无愧,不留后路,一往前行!”珍灵帝祭出了自己荆棘般的长鞭武器,不屑地朝阴螟瞪了一眼。
“说得尚好,可还是要有自保的能力啊……”月尊长叹一声,美人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哀婉,似乎预示着大劫将至。
空气如泥沼一般厚重而凝滞着,让人感觉呼吸不畅。
可是灰白的天空中,却依稀出现了一些红色的旋流,它们游转的速度极快,若凝神远眺,便有一种心魂被其吸引的错觉。
封小邪只觉得浑身阴冷,血液像在燃烧,但却没有半点温度,他打着牙颤的声音传出唇齿,令圣陀老祖微笑诧异,在他印象之中,自己这“泥”老弟似乎并没有这么不中用。
“为什么这里的气息,会影响我的血……”封小邪又一次质问不死鸟。
“不知道,不要管血息,给爷爷好好盯着天空那些旋流,一刻都不要分神,哪怕天上砸美人下来,也不许挪开眼睛。”爷爷的回答很无情,令封小邪感觉他在敷衍自己,或者说是在爷爷那怪怪的强调里,隐藏着一种难以描述的欲望。
“嘶拉!”
毫无征兆地,第三梯队里有一古境强者倒地,在倒地瞬间,身体变成了上下两半儿,直到他发出最后一声痛苦的呻吟,鲜血才从整齐的断口溢出。
然而此刻,那些一直紧紧包裹着此人身体的防御性法宝,这才无声燃烧,化为一簇簇诡异的蓝焰,渐渐消失在空中!
防御法宝已失效!甚至连提前预警的作用都消失!
修士们立即乱成一团,连前一刻还鼓励着众人的锦天剑尊太阳穴上也落下汗珠……
他本以为那种肉眼不可见的死亡光线会随着紫色晶石潮的消失而消失,却万万没有预料到,现在矿石不见了,死光却以威力加倍的姿态无声到来!
“小心!”这句徒劳的小心还没从锦天剑尊的嘴里说出口。
一石散人的右臂便轻而易举地从肩膀上滑落,那优雅的位移仿佛并不是发生于肢体之间,而是丝绸轻掠过玉石。
“大哥!”惊恐的表情映在二叶与三沙脸上,不过比起他们对手足的担心,现在所有人更应该担心的是自己将何去何从!
退路没有!难道装了满袋子紫石的众人,下一秒便将在这片该死的空间中化成碎肉?
“这简直超过了道境的极限嘛!”月尊吃力地撑起自己的月色幻境,此幻境令她夫妻二人身姿缥缈,孑然与世割裂,就算不能完全摆脱死光的屠杀,也令她们二人所承受的力道小了三成。
锦天剑尊手里的剑果然并非凡品,在狂舞之间非但没有被死光切断,反而在铿锵铮鸣声中抵挡住了看不见的攻击。不过剑上很快也有了细小的缺口,令人触目惊心!
苍山老人手持星盘,目光沉稳,仿佛手举着一片恢弘的海陆,任那无疆星盘来承受本应该击打到自己身上的可怕力量。
珍灵帝的一双异眼,令他勉强还能勾画出死光的轨迹,不过在闪躲之间,还是被割破了靴子!
除此四人之外,余下众人几乎成了手无寸铁的孩童,在这场死亡风暴中无处可藏。
“不!”圣陀老祖发出一声心醉的尖叫,盘踞于他头顶的两条长蛇之一,突然被拦腰斩断,化为冰凉的金属落在他的怀里。
眼看着最后一条长蛇也将破灭,封小邪一咬牙将自己臂上的菱光盾向上抛去,盾面越变越大,最后不但将自己和几位驭灵奴罩住,甚至还将圣陀老祖完全遮挡在内。
“道友你……”看着菱光盾上的破口越来越大,直至完全粉碎,圣陀老祖惊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这小家伙的盾也没有支撑多久,但若不帮自己,应该还能多撑一会儿,特别是在这种生死危机里,谁不乐意自己多活一下?说不定下一秒死光就不复存在了。
可是他却为了自己这个“貌合神离”的盟友,而提前牺牲了自己的利益!
“我说过,你害我,我会让你十八代不得安宁,可是你若帮过我,就算曾对我不怀好意,这个情,我也是要还的。”封小邪一点也不委婉,之前自己在奴役柳生凉时,圣陀帮他拦了阴螟一下,无论出于何种目地,都促使他现在的出手。
圣陀老祖百感交集,自己之所以变得现在这般油滑无情,并不是年少时便如此心性,恰恰相反,想当初他与狄龙大哥是多兄弟情深,义薄云天,然大哥死后,自己受够了修仙界的各种龃龉,是以才封闭自己,将自己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他没有想到,今日在一个小童子身上,又看到了狄龙大哥身上那种久违了的气魄。
就算世道苍茫又如何?我不当圣人,却也不愿当个小人。
绝不害人,也绝不纯良,你害我,我屠你。你助我,我偿情……
简单又公平!
“哈哈哈哈,没想到死前还能结交泥道友这样的朋友,痛快!痛快!可惜你我寿数不长了,不然还有机会好好相处,让你看到老哥哥我的另一面!”
圣陀一脸献媚的笑意看得封小邪是头皮发麻:“你又不是大美人,我要好好与你相处做什么?恶心!”
说时迟那时快!
菱盾如烟花一样灿烂地于空中爆开。
“保护小主!”
柳生凉与青峰高喊一声,无畏地冲上前去,想以肉体为封小邪拦下那无所不在的死亡之光。
这一点柳生凉事后都觉得不可思议,虽然他笃信自己在那个刹那还拥有独立的自我,然而不知为何,就是不愿这潜力无限的后生死在自己前面。
“保护个屁啊?通通退下!”封小邪又不是没有后招,真的舍身为人?他可不会,若无十成把握,他怎会轻易就丢出自己的菱光盾来?
光盾碎了。
身上一枚储物袋的禁制自动解除。
苏瞳与傲青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孩子真的光溜溜行走星海,只不过为了防备他太铺张浪费,所以在最重要的法宝上都下了禁,若是他还有自保的能力,便不能动用或者卖出看家法宝,可是菱光盾一旦粉碎,那么这些法宝便被全面激活!
“紫金还阳伞!”
用自己老侈鲜血祭炼出的紫金大伞横空出世,方圆万里立即弥漫出一股厚重的煞威,这强大威慑力不但令道尊们神情一怔,就是那诡异的死灭之光,都似乎有所退让!
嘭嘭嘭嘭嘭嘭!
伞面上传来了剧烈的撞击声,然而却没有任何力量足以穿透布面。
“泥道友!泥道友!”一些深知自己已无自力抵挡死光冲击的修士们,想起了封小邪之前与柳生凉的对话,立即高叫起来:“我们乐意放开神魂,只求道友庇命,甘做奴仆千年,绝不反抗!”
“太棒了,快把那些家伙都奴役!”圣陀老祖显然比封小邪本人更加兴奋,在这生死关头送上门来这么多炮灰,不要白不要。
“你以为我的精神力是无限的么?”封小邪朝圣陀老祖翻了个白眼,君天下消耗之大,寻常人根本难以想象。
“说得也是。”圣陀老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光头,虽然心里也明白凡事都有极限,可心里却总希望着自己这小兄弟再妖孽一些。
“在下无法继续进行精神奴役,不过伞下空间尚余一些,诸位道友可以前来是躲藏。”
圣陀敬畏地看了封小邪一眼,万万没有想到,他如此义气,不但不收好处,还无私地帮助别人,与他比起来,自己真是……
浑身狼藉的的金斩宗长老立即御空飞到伞下,柳生凉矗立风中,朝着自己的老友微微一笑:“老弟,为兄的选择,没有错吧。”
金斩宗长老怔怔地看着柳生凉,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精神奴仆还能保持自己的记忆与过往,而且能跟着这样一位不那么冷血的小主,的确比阳寿立绝好上许多。
虽然还是为柳生凉的际遇微微感慨,心中却也不再那么悲怅。
“什么级别的法宝?”
之前封小邪的小露身手,不过是令锦天剑尊等人微微侧目,然而这把巨大的紫金还阳伞横空出世后,三位道尊以及一直目中无人的月尊和风尊都被深深震慑。
远远望去,伞面犹如一轮巨大的紫阳,散发出令人不能直视的神光,一百零八根紫金伞骨,细细打量,皆为竹节形状,每一伞骨末端,都垂落一枚拳头大小的异色珍宝,它们形状各异,精致玲珑。
“是卓古之塔!”苍山老人的眼张得像铜铃一般大小。以他眼界,已认出伞骨上数十件奇珍,通通都为失踪已久的超级防御法宝。其中卓古之塔,传说以道尊骷髅祭炼而成,除了强大的结界力量之外,若落在强者手里,还能发挥出可怕的攻击威能!
“这小家伙,什么来头?”锦天剑尊迅速在脑海里将可能的人物梳理了一遍,但很快自己又将他们通通否定,他不认为什么势力的少主,可以拥有这等级别的法宝,就算是自己……若得此物只怕都要赶紧逃命,以免消息扩散出去引来强者劫杀。
“此物神威太重,怎能落在一稚童手里?”道貌岸然的风尊,终于露出了他狰狞的嘴脸。
撕下虚伪的假面,那英俊的男子眼中流露出的是赤裸裸的贪婪。
就算紫风之后,再无珍宝出世,今日只要夺取到这小童手里的紫金还阳大伞,便不虚此行了!
夫妻对视一眼之后,便朝封小邪虎扑而来。
阿娘说得没错,以我实力,若动用太厉害的法宝,不是保命,而是送命……封小邪在心底长叹一声,此时无论是后悔还是唾骂风尊月尊贪婪,都于事无补。
“你们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突然,一把巨剑横拦在风尊与月尊身前,锦天剑尊阴着脸大步踏来。
“此时正是危难时刻,这位泥道友心地善良,不惜露宝庇护众人,身为尊者非但不庇护弱者,反而出手劫宝,岂不有负盛名?”
强烈的纯阳气息扑面而来,令衣饰单薄的封小邪脖子后面都升起了一股暖流。虽说在冥河残域中,父母经常与他说起修仙界的种种正邪,但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深刻地体会个中滋味。
也许这个世界的确并不怎么光明,可是我们修练的意义,正在于努力不让世界改变自己。
世上有如阴螟般奸诈的小人,有如圣陀般游走在正邪的随波者,有如风月般道貌岸然的权欲之辈,也有如锦天一样……行事坦荡的英雄!
封小邪努力挺起了自己的胸膛,心口有热血涌动。
“盛名?呵呵,当我成圣,恶名即威名!”风尊半点不受锦天纯阳罡气的影响,一展衣袖身上的仙威便开始百倍拔高!
“我夫妻二人,隐世已久,看来是时候让世人知道,风月的名字。”温婉的月尊也踏前一步,夫妻二人双双展露出道境的实力,而且还不是道境初境,二人因为功法相辅的原因,身上波动隐隐有着道境后境的雄浑之势!
光是澎湃的威压,便震得锦天剑尊巨剑颤抖,锦天登时面色发红,眉头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可见在刚才那一刹那,风月双尊对他造成了多么巨大的冲击。
“嘶!”
“这一对,才真是扮猪吃老虎的角色啊!”
“没想到风月双尊如此彪悍……难怪一开始就敢与三位道尊分庭抗礼。”
“那可真是分庭抗礼呢!不要忘记他们手里还养着晖余道人这一头‘毒蛊’,一旦释放,便是第三位道境强者,一方势力,便足以抗衡锦天、苍山、珍灵帝三人!”
“珍灵,你不会蠢到与我夫妻二人为敌吧?”风尊抬起下巴,桀骜地看了珍灵帝一眼。
“自然……自然不会。”双颊憋得通红的珍灵帝目光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抵抗,垂手站在一旁。
他本以眼神通为傲,战力自然要稍逊其它道尊一筹,见此场景,立即选择了明哲保身。
“死老头儿,你呢?”月尊也看了苍山老人一眼。
“我……”苍山老人死死盯着封小邪,总感觉与自己猜想中的一人有些关系,但这小童行事一直低调,直到此时都未亮出什么底牌,再加上此地奇异的空间结构,隔绝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就算他身死于此,只怕他那捅破天的背后势力都无法察觉真凶。
“嘿嘿,老夫已经老了,眼睛看不清楚,耳朵也听不分明,就不参合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情了,若现在可以离开,老夫乐意现在就走。”
总觉得自己猜想是事实的可能性太低,苍山老人最后站在了中立的阵地。
一转眼,只剩下气得睚眦欲裂的锦天。
“老弟,你还有什么看家本领?要不然……你弃了那些个精神奴隶,去攻击那老妖婆和她姘头试试?”圣陀老祖不断摸着自己的光头,有些颤巍巍地打趣。
若目光可以杀人,封小邪此刻的目光都能把圣陀钉成筛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开他的玩笑。
不过他同时又有些感动,这圣陀倒也不是两面三刀的角色,说把自己当成自家兄弟了,便没有半点要与他撇清关系的想法。
“不然……道友将紫金法宝献给那二尊,免得一番打斗……这等至宝,并非道友可以持有,多谢道友临危庇护,此恩我们没齿难忘,一会儿我们再去求风尊与月尊高抬贵手,不要取宝后不顾小友的性命。”
金斩宗长老等人,通通走上前来劝说封小邪,倒不是忘恩负义,只是权衡双方实力的差距之后,实在是为封小邪的生死担忧。
他是好心,却也暴露了财物,才招惹这杀身之祸。
人心真是比天灾更可怕,明明没有被紫风后的死亡光线斩杀,却引来了邪恶道尊的觊觎。
锦天剑尊手持大剑,目光如水,视线轻蔑地扫过珍灵与苍山,就算实力悬殊,他亦不会在敌人面前示弱,他的道心,乃一往无前!
“吡!”
一声闷哼,锦天的剑上迸射出太阳般的光线!
“锦天剑尊不要装好人了,莫不是自己想抢那泥道人的伞,正好借个好由头?”阴螟并非善类,见此情况唯恐天下不乱,要是两败俱伤最好,自己还有浑水摸鱼的机会。
“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风尊冷笑一声,今日强行发难,已经得罪了不少人,珍灵帝是不敢怎么样的,苍山那老狐狸也无力再掀起什么风浪,只有这锦天,若是让他全身而退,少不得在外说二人坏话,此人天赋惊人,而且剑意近年又有精进,大有后劲绵绵之意,若让他记恨上,只怕自己夫妻二人,日后有些麻烦。
嘴上不说,不过风尊对锦天,却是有了除之后快的心思。再加上锦天的纯阳剑术,风尊觊觎了多年!
三人剑拔弩张,根本不管漫天死亡光线在自己防御法宝上敲打出的叮咚声响。其余人则藏在封小邪的伞下,感觉伞面的震动,犹如地狱丧钟。
明明都在绝境之下,却还在为利益而争斗……真是一群愚昧的修士。
“打什么打,不就是把伞么,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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