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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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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的真空憋死在了驾驶室中。而没有铁皮保护的乘员在高温扫过后便如火炉中的烧饼,越靠近爆炸中心熟得越透。
堵在路上的车辆或四分五裂或挤压变形,让出了一条钢铁小巷,尽头那辆从英军挑战者坦克炮口下逃出生天的t72便停在一片风景区办公楼群中间,看样子这条硬撞出来的道路便是它的杰作。
周围一片死寂。风吹过,卷起漫天的烟尘,其中夹杂着从焦尸上刮落的炭灰,吸进鼻腔,让人产生吸食死人骨灰的错觉。
“听这个!”dj将无线电调到天才接收到的那个频率,结果仍能听到人声和脚步声。dj四下打量了一下后,将信号增幅器调到最低,这时候话筒中的声音和图表上跳动的频率都降到了最低,然后开始30度测试,向信号最强的方向走去。
我们这些人下了车后已经纷纷表现出咳嗽、呼吸加速、气促,或呼吸窘迫等综合症状。我忍着全身乏力的感觉和从头到脚的肌肉疼痛,跟在dj的身后走向t72停靠的办公区。
“信号消失了,大概位置应该在那里!”透过一栋大楼被炸开的大洞,dj指着远处说道。那里原本是密集的楼群,现在则成了一片瓦砾场,从瓦砾间巨大的塌陷可以看出来,这是钻地炸弹搞出的爆炸空腔效果。
我回头看着海蒂,突然发现她原本焦急的眼神在看到那个洞后,反而平静了下来,便明白她在想什么。
“炸弹炸错地方了,对吗?你以为你同伴躲过了炸弹,现在是安全的。”我咳了两声,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痰水,对她笑了笑道,“你猜猜我们这些人是怎么染上这怪病的?我们抓了一个跟着卡利#83克鲁兹混的塞尔维亚人,然后被他传染的。”女人的脸色变了,我紧跟着添把火,“你猜猜你那些朋友里有没有人接触过那些开大卡车到处乱转悠的‘陌生人’?也许其中一个车队就是属于你们的,对吗?”
没有的事!”刚撕下她嘴上的封带,她便吐了我一脸口水。
踩在微温的石粉上,感觉脚下有些松软,轻轻扒拉开一看,是半张溶化了的人脸,圆瞪的双眼干瘪成了瓷球,虹膜便是“精美”的饰釉。
“这家伙看着不像塞尔维亚人。”我用军靴底搓了搓那张脸上的漆黑皮肤,回头对海蒂
说道。
“……”海蒂皱着眉看着那张死人脸没有出声。
我伸手抓住尸体被烧焦的防火服衣领使劲往外拽,卡拉一声响后,残缺的尸体被我从水泥渣中拖了出来,刚提到半空就听一声脆响,尸体的脊柱经不住下半身的重量从腰部断裂,屁股和大腿摔在了我的脚面上,被冲击波挤烂的内脏稀里哗啦溅满了我的双腿。
“嗝!”吐了一路胃酸过多的海蒂闻到刺鼻的血臭味后,忍不住发出一声响亮的干呕,看到我们大家回头看她,这女人竟出人意料地脸红起来。
我一把扯掉尸体上的保护伞——-整块烙进胸腹的金属防弹衣隔板,又伸手在铁板上粘着的胶化皮肉中挖了挖,不出所料,抠出一块金属物件。朝上面吐了口口水又在身上蹭了蹭后,露出字迹已经毁损的某某公司员工胸牌原貌。
“我想你比我更容易猜出这上面原本的字迹!”我把胸牌扔给海蒂道。海蒂一看胸牌,当即变了脸色,牙齿咬得咯咯响。
“看你的模样,我就知道你清楚这人的来历。”我提着半截尸身走到她跟前看着她的眼睛,这次她避开了我的注视。
“如果你知道这个家伙是谁,希望你通知他的亲戚朋友、邻居和狗快买医疗保险,因为他们很快便用得着了!”我甩手将那半截子尸身扔到地上,身边的恶魔适时地剧烈咳嗽起来,每咳一下都会喷溅出血水来。
“我……”海蒂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惊恐不止爬上了她的脸,也渗透进了她的双眼,但她仍在犹豫不决,“我……我没事!”
“希望卡利#83克鲁兹有给你们的人发血清。如果只是你幸运地在它没散播开之前便离开了,那估计你的同伴已经没多少时间可活了,尤其是在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染病的情况下。你是不是应该提醒他们一下?”我示意dj把通讯器给她。我早已经顾不上这个女人的来历,甚至把查找自己儿子下落的事也放在了一边。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找到卡利#83克鲁兹也许就能找到血清,这才是最重要的。即使是我这种没有明天的人,对于生的希望也会紧抓不放的。
海蒂已经相信了我的话,可是她仍不接那个话筒,大有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成全我们的打算。正在警戒的屠夫回过头冲我讥讽地笑了笑,道:“没法子了吧?诱个供都不会!你应该说,如果这些感染上病毒的人回了国,猜猜会出什么状况。今天早上那些家伙可都分批撤走了,我就不信他们不是回家了!”
这下海蒂慌了。抛出撤离的队伍的安危不讲,一旦病毒被带回国,在没有特效血清的情况下会造成多大的疫情,死多少人,稍有常识的人都会联想到曾横扫欧罗巴大陆,吞噬了一半欧洲人口的黑死病。
“从症状上看,你绝对够时间耗死我们。可是等我们死了,你那些不知情的同伴已经不知道又传染了多少同胞了。别救我们,救你的同胞吧!”一直没作声的快慢机用他那双能洞穿人心的眼睛直盯着海蒂道。
“地下堡垒的入口在那栋楼下面……”思考了半天,海蒂终于松了口。
“砰!”一声枪响从远处传来,海蒂刚把胳膊抬起一半,便脑袋一仰,瘫倒在了地上。子弹是从一栋不起眼的矮楼中射来的。如果不是女人的提示,也许我们直到全部病发死光光,也没办法从面前复杂的建筑布局中找出真正的地堡入口。
“隐蔽!”我刚反应过来就地卧倒,那边的快慢机和刺客已经还击了一个弹匣,打断了对方持续的火力。
“天杀的!哪里打枪?有人受伤吗?”一直在安排警戒还有慰问病情的骑士,正好从后面的病员区过来,还没弄清状况便被几发子弹压倒,狼狈地躲到墙基后面,露出半拉头盔恼火地叫嚷着。
“暂时没有!”我顾不得恶心,抓起那半截尸体顶在头上,抱着枪向最近的废墟堆爬去。刚前进几米,便感觉头上的肉盾被子弹击中晃了两晃。看到骑士躲在矮墙后面安然无事,想到自己如果不是顶着个死人,早被弹雨打成烂筛子,我不由得悲观道,“不过快了!”
“狙击手在哪儿?”烟尘大、距离远,骑士看不清对面的情况。
“不知道!”最前面的狼人在无线电中恼怒地骂道,“对面的楼上到处是火光,热成像仪分不清哪些是人,哪些是火。”
“只有强攻了!”着火的楼身包裹在烟雾中,根本看不清哪里隐藏着枪手。
“用坦克!”我正四下寻找最近的隐蔽点,突然看到远处停放着的t72。
“掩护我!”我大叫一声,冲向了远处的坦克。这么做倒不是因为我多勇敢,反正趴在空地上也是被人打,还不如跑两步换个地方。
一排烟雾弹将原本弥漫在楼群间的能见度再次降到最低,虽然有子弹射过来,但我都幸运地躲了过去。等我跳进坦克,被周围厚重的铁皮包裹起来以后,我才长出了口气。摸了摸坦克的操纵杆,踩了踩硬得像石头一样的刹车,我慢慢回忆起了以前在法国学过的坦克驾驶技术。
“慢抬离合轻给油!”除了机械转动以外,开这东西跟开拖拉机差别不大。不过我还是油门踩得不够,坦克憋灭火两次才启动起来。在潜望镜中定好方位,我左手握死刹车,右轮挂上倒档,踩油门向左倒车,结果这次油门踩过了,坦克在原地转了一圈半才调正车头,我满头冒汗地两手挂进相同排档,小心加油,慢慢冲向那栋矮楼。
“干得好!”狼人的叫声出奇的大,感觉不用无线电便能穿透装甲传进车内。
因为技术不过关,我不敢在开车时调整潜望镜,所以不知道身后有没有跟着人,但是我却能看到从远处正面两个角度飞来的火箭弹。我心知已不可能躲闪,只能一面加速度行驶,一面祈祷车身不要被火箭弹击穿。刚看见那几枚火箭弹飞过来,我吓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第一反应是四下找门把手,这时候才想起最近的门在头顶上,还要把炮塔转个圈才能打开,自己肯定不可能在火箭弹击中战车前从这铁棺材里逃出去。意识到这一点,我踩着油门的腿立马就腿肚子转筋了。我身体后仰,用后背抵住座椅,坐到自己小腿肚上才压住了油门踏板,整个身子几乎都缩进了踏板舱,也看不见潜望镜了,闭着眼就任车子往前撞吧……
就在我祈祷不要是自己常用的世界排名靠前的导弹时,便感觉车子像是被大锤狠狠敲了一记,而我就像个橡皮球一样在顶板和底盘间不停上下来回弹撞。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钻进了坦克,原本便密闭的车内,空气似乎一瞬间被抽空了般,紧接着车载灭火器便启动了,可等水淋到了脸上,感觉却像滚水般烫人。身边一片液体蒸发的声音,水气注满了整个驾驶室。等车停止了颤动,我睁开眼摸摸自己的脑袋,确定自己还活着后,抬头便看见被射穿了的驾驶座椅靠背,透过上面的孔洞可以看到弹药箱和自动装填机上各有一个2公分的洞透着光。看着被击了个对穿的坦克装甲,我都忘了这车竟然还在跑,直到它撞上了一样硬物,才将我从躲藏的旮旯里撴了出来。瞄了一眼潜望镜我发现,这时候车已经撞穿了墙体,冲进了那栋大楼……
等我哆嗦着从车里爬出来的时候,回过头才看到车体外面的高射机枪、探照灯、发烟器什么的全被炸飞了,披挂了反应装甲的炮塔和前装甲被钻出两个大洞,一股股的水雾气从车里向外喷着,整个坦克看上去就像个刚烧开的大茶壶。
“谁让我上的车?妈的!”我扶着履带艰难地挪了两步,冲周围跑过来的人骂道。
“你自己主动的!”看着被炸得四面漏气的坦克,屠夫也吓了一跳,赶忙凑上来打量了一下我全身,看有没有掉什么零件。
“那你就不拦着我?”我摸了摸裤裆,有点湿。
感觉腮帮子发痒,我伸手就摸脸,屠夫一把没拦住,手指刚按下去我便痛得直叫唤,原来脸上被高温液体烫出了一大片水泡。
“我哪知道你那么积极!”屠夫伸头向车里看了看,“你真是幸运!这车里的炮弹全打空了,不然冲着弹药箱上高温变形的弹孔,发生瞬爆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什么鬼东西,竟然能把装了反应装甲的t72打个对穿!”看着装甲车凹陷处两指宽的孔洞我不由得奇怪起来,“还差点烧死我!”
“可能是专破反应装甲的聚合型弹头爆炸产生的聚能金属射流吧!”先锋扛着火箭筒从我们身边跑过,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那东西头上有聚能针,爆炸后能将所有能量聚在一点上,产生高温高压,像激光一样击穿坦克装甲。”
“妈的!找到是谁打咱们了吗?”听不太懂他说什么,但想到刚才的死里逃生我就恨得牙根痒。
“估计这算是一个吧!”屠夫手指着被t72撞塌的楼板压扁的一具尸体说道。我低头看了一眼,是个白人,穿着俄罗斯军用迷彩衣和战术背心,手里拿着ssg9狙击步枪。顺着这人倒毙的方向往前看,就见无数的残缺不全的尸体铺满了宽敞的走廊,但大多穿着工作制服和纯绿色的军装,只有此人的服装与众不同。
“没有古兰经,没有真言护符和其它伊斯兰饰物。”先锋翻了翻死人的内衣后摇摇头道,“这人不像是车臣来的圣战者。”
“看了半天你就得出这么个结论?”我用讥笑的口吻说道。
“怎么了?”
“这个男人带着金戒指,伊斯兰男子不带金饰。”
楼上不时传来阵阵枪声,上去查人的狼人他们突然在无线电中喊道:“有人下去了!”我们抬头看去,就见电梯间一阵数字闪过,果然有人乘电梯快速地下降。
“拦住他们!”骑士领着快慢机等人启动了另一部电梯,我守在电梯口看逃跑的人在几层停。就在这时,忽听上面的楼梯间响起剧烈的爆炸声,接着从电梯间传来一阵限速制动器磕打止动齿的声音,电梯带着风声掉进了电梯指示器上没有标示出来的地下楼层中。
见此情形,我们放弃原来的计划,撬开门钻进电梯道,顺着电梯维修梯追至地下,落在那个摔变了形的电梯间中。里面五名伊拉克军人已经被电梯冲力摔成了重伤,正睁着迷离的血眼打量着我们,眼神中带着生存的渴望和乞求。
脚下的血浆越积越厚,狭小的空间中弥漫着腥湿的气味,逼得人喘不过气来。突然,背后的电梯门打开了。我们大部分都是背对着门在检查地上的死伤者,听到门板**的声音扭头一看,顿时全都手忙脚乱了起来。几乎是同时,电梯门外也发出了一阵深吸冷气的声音。一阵金属撞击声后,黑乎乎一排十几只枪管对准了我们……
这时候我们才发现,原来这电梯外是一个电梯大厅,对面也是一排的电梯,其中正对着我们的那间电梯门刚好打开,里面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端着sr47突击步枪正好对上了我们的眼神。双方俱是意外地一愣神,然后来不及细想,直接凭着本能便开了枪,一时间两边枪声大作,子弹飞来飞去。我们六个人没开几枪,只打倒一个手里端着机枪的士兵后,便被对面强大的火力压到了门的两侧。子弹在电梯的金属壁上四下乱跳,打在我们的防弹衣上像被人拿棒球棍殴打,不伤皮肉却动筋骨。
“天杀的!”屠夫不敢动弹,用脚尖挑起地上死人身边的rg8“苍蝇”火箭筒。
“你疯了?”我想拉住屠夫,可是我们中间隔着条“子弹河”,我只好大声叫道,“这么小的空间,尾焰会烧伤人的。”
“是烧一下,还是等对面的导弹打过来?”屠夫将双手高举过头顶,去掉火箭筒前面的封盖,打开保险,拉出内筒,竖起瞄准具,手按在发射钮上,扭脸看着身后挤得脸变形的同伴,用眼神询问道。
“炸死那帮混蛋!”后面的所有人在“大是大非”面前都非常明智,纷纷拉高衣领摁低头盔盖住五官。
“干....!”屠夫也不敢露头,看着镜面一样的电梯内壁,确定对面敌人的位置,猛地伸手把火箭筒横在胸前开了火。炙热的焰舌从火箭筒的尾部喷出,击打在电梯壁上,弹射到所有人身上。
“轰!”由于两部电梯相隔非常近,对面电梯的爆炸火焰和碎片随着尸体碎片海潮般涌进了我们的空间。从满是弹坑的金属墙壁的反光中看到导弹瓦解敌人阵势的画面后,我们几个边惨叫边迫不及待地拍打着被尾焰烧焦的肤发,冲出了电梯。
对面的电梯已经被炸成了火窟,三名军人在导弹射进电梯前逃了出来,电梯限制了爆炸的范围,所以他们躲过一劫,但仍被挟带着水泥和铁片的冲击波掀翻在地。
我冲上前一脚跺翻其中一个受伤最轻、挣扎欲起的军人,拿狙击枪指着他的脑袋,刚想抠动扳机,却在看到对方的面孔之后,一下子定格住了。
“杨剑!”看着对面同样拿着sr47穿便服的中国男子,我脱口而出。
我心中的惊讶程度不亚于中了一枪。杨剑!一个****!几年不见他已经大变样了,年纪轻轻的他 星印帖吧现在已经是上校了。他怎么会跑到伊拉克来?
他和这里发生的事情什么关系?他和水鬼等人的死有关系吗?一连串的疑问让我的脑筋抽痛不止。踢开他手边的武器,看着这个晕倒在地的男人我心中慌乱如麻,手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摸出烟卷叼上,可是摸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火机,气得我一甩手将烟卷摔在地上,围着这个男人直转悠。
现在我知道那个代表我身份的回馈信号是发自谁了。我自用的军刀只送给过一个人。那把救过我一条腿的残缺军刀,送给了李明。在非洲那次死里逃生后,他要走了那把刀,留作纪念了。
“这小子怎么这么面熟啊?”屠夫抱着机枪走到我的近前,看着我迟迟没有杀掉的活口,问了一句后突然认出了眼前人,“噢,我想起来了!康哥拉见过一面的...,对吗?”
“是叫杨剑吧?”快慢机站在我背后用中文念出了脚边男人的名字。
“啊!对,是你的那个情敌!”骑士拄着枪打量了一下脚边的尸体后说道,“这家伙跟这些外国人混在一起干什么?他也叛国了?”
才是叛徒!”地上的男人听人提到自己的名字便精神一振,眼神清澈起来,听到骑士的话后恼怒地朝他身上吐了口痰。
“那就是说你跑到这里是为公事了?”我本想掏出拾音器按着喉咙说话,却发现那东西不知什么时候被弹片打坏了,于是只好扯着公鸭嗓嘶叫出声,“....跑到伊拉克的秘密基地来干什么?还击毙了一名....人员。”
杨剑听到我恐怖的声音皱了皱眉,等听清我话里的内容便是一惊,然后便紧盯着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是外国使节。这里是伊拉克政府借给我们没来得及撤离的人员避难的防空洞。”说着杨剑擦了擦脸上的血水,“你是谁?你也是...?”这下轮到我糊涂了,这家伙怎么回事?只是几年不见,难道我变化有那么大吗?竟然认不出我了?
“老一套!这说词简直是世界通用的标准套路了。你以为我会信你?卡利#83克鲁兹在哪儿?我知道你跟他们是一路的。快说!”我蹲到他面前,抽出刀贴着他的脸,扯着嗓子叫道。没了拾音器的帮助,我要非常大力才能发出和普通人一样的音量。
“我跟你说的叫卡利#83克鲁兹的家伙没关系。我已经说过了,这里是供....避难的防空洞。我们是非战斗人员,你们侵入这里是违法行为。”杨剑开始打官腔了。
“如果是这样,那你们为什么没有把这里的坐标给....标识出来?不然外面也不会炸成那个鬼样子了!”
“我不知道,我刚到。”杨剑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
“那辆t72是你开来的?你差点把我们害死。”我回想起这家伙从我们车边驶过,引来的炮火差点将我们炸上天,不由火往脑门子上冲,走上前一脚踩在他左小腿上插着的一块碎铁片上,条状的铁片经不起我二百斤的重量,刺穿他的小腿后在肌肉里变了形,痛得他前后弹腾数下,抱着我的腿惨号出声。
“不要以为同是中国人,我就不会杀你。别忘了你还跟我抢过宛儿,咱们俩是情敌来着呢!”我松开脚,道,“宛儿也来了吗?”
“宛儿死了!”杨剑听我提到宛儿,一下子悟出了我的身份,眼角**,怒视着我咬牙切齿地吐出四个字,“你是刑天!”
“什么?怎么会?”我愣住了。上回在非洲分别的时候她差点把我搞得神经分裂,可是我并不恨她,那时候她还活蹦乱跳的,怎么才几年就死了?
“都是你的错!”杨剑愤怒的表情似乎表示现在被审判的人是我,“你毁了别人的幸福,自己却想生活在甜蜜中?老天爷是公平的!”说完,他哈哈一阵狂笑。
“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你都知道,那你一定知道那个叫海蒂的女人是干什么的。”我抓到他话中的尾巴,顾不得追问宛儿的死因,一把捏住他的下巴道,“你舅舅来了卡利#83克鲁兹也知道,难道这么做是上面授命的?”
“没有什么上面!这里就我和几个留守的工作人员。”杨剑虽然感情波动非常大,但却没有迷失,听我一问话马上把嘴咬得死死的。
“跟我玩花招?你舅舅李明他是不是一直带着我送给他的那把军刀?”我看着杨剑道,“那把刀子装有我们狼群的追踪装置,雷达显示那把刀子就在这下面,跟我们被劫持的队长在一起,你和那些攻击我们的人脱不了干系……刚才被你们打死的那个女人是干什么的?她正要告诉我们如何找到这个不显眼的地下入口,就被一个白人士兵打死了。那家伙的穿着装备和你带领的这些人完全相同。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别告诉我这是你们掏钱雇佣的保镖,跟你们完全没有关系。没有哪支无政府背景的武装敢跟美国作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既然你不相信,那我也没有办法。”杨剑还真是嘴硬,虽然身上疼得嘴唇都咬破了,仍一脸轻松地笑了。
“我只想知道那个被你们打死的女人是哪国的?”刚才那个女人被一枪爆头,我心里就是一颤,这女人一死,我找谁要我儿子去?
“首先我们没有杀人,其次我刚到这里,并不了解你说的那个女人,最后这里有很多外国滞留人员,就算我不是刚到,也无法确定你说的那个女人是哪国的。”杨剑知道我们没有时间审问他,抱着必死的觉悟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他刚说完,在远处查看的美女便对我们挥了挥手,指了指面前的一部电梯。
“怎么回事?”我们勉强拖着杨剑走过两间电梯大厅中间的十字通道,来到那部电梯前。
“这是下去的路!”美女指着这部电梯对大家说道。
“你怎么知道?”骑士看了看周围几十部模样相同的电梯门疑惑地问道。
美女摁了一下电梯下行键,门一打开,一具穿着白衣大褂的尸体正倒在电梯里的地毯上。紫红色的脸和嘴角流出的血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死的,也明白这尸体是从哪里来的了。边上的杨剑看到尸体后脸色先是一变,但马上便换回了先前无所谓的表情。
“让我假设一下,你不知道这人是染上病毒死的!”杨剑惊讶的表情正好被我逮到,我忙不迭追着他的情绪发问。
杨剑没有说话。
“你同样不知道,我们这些人也染上了这种病毒!而且是被一群开着卡车四处乱转,冒充建筑工人的欧洲佣兵感染的。而那群欧洲佣兵正好也跟这个穿白大褂的家伙挂着同一家公司的胸牌。”屠夫架起杨剑让我对上他的眼睛说话。
杨剑还是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我知道他此刻的内心正在激烈地斗争着。
“你肯定也不知道,这病毒在四到五天内便能致命!我们还没有死,这家伙已经挂了,说明病毒是从这里扩散出去的。”说到这里我话锋一转,“如果你舅舅和你的同伴在这里或曾在这里,而你从没有听他提起抗病毒血清这个词……那你最好在心里祈祷他们没有乱跑!因为他们到哪儿,哪儿就会成为疫区!”
“真的?”这句话的效果立马显现出来了,杨剑涣散的眼神瞬间聚拢成束,直插进我的双目中。
“当然!你以为我们是怎么说服那个女人的?送葬者感染了这种病毒已经全军覆没,我们是下一个,如果我们找不到血清的话……”说到这里我看了看电梯里的死尸,补充道,“如果有血清的话!”
“地下七楼!”杨剑的话刚出口,屠夫和先锋便抢步走进电梯,去七楼打探情况。而我们则向楼上的兄弟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守住上面,一有动静便通知我们。
电梯门口,我看着快慢机用枪顶着的杨剑,而大家则都看着我。全都沉默不语。
“宛儿她是怎么……”在这种带着怪异气氛的沉默重压下,我突然想起先前杨剑说到的关于宛儿的消息。刚才因为他语带瑕疵,所以我绕过了这个问题,现在想起来,心头不禁一阵酸楚。
“家族性高胆固醇血症。十岁左右,胆固醇指数已相当于四五十岁的老人。十四岁便得了冠心病,衰老和死亡比普通人要快十倍。这是一种没有根治办法的绝症,还好她发现得早,不间断地服用降脂药拖延血管的衰老。如果不使用换血的办法,她根本活不过二十岁。”杨剑的话太令人震撼了。
“那当初……”我想起当初我向她示爱时她为难的表情,如果她从小便得了这种怪病,应该更希望享受生命才对呀。
“这种病有个症状,便是会在身体各个关节部位出现一种黄瘤,正是由于血浆胆固醇的异常增高在身体组织内过度淤积所致。虽然可以用手术清除,但仍会留下疤痕。而且……她的心脏非常脆弱……也经受不了……过强的刺激。”杨剑说到这里眼泪流下来了,“从非洲
回来后,她便一病不起了。第二年便……”
听他一讲我脑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她穿着长袖白纱裙戏水于滇池旁的清瘦身影。原来她静若处子的气质背后竟然还有这样一个悲伤的故事。
“兄弟们,你们可要下来看看这个……天杀的!”屠夫在下面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惊慌地喊道。这在他可是非常少见的情况。
一群人莫名其妙地钻进电梯,下到杨剑所指的楼层,电梯门刚打开一条缝,我们便看到正对面简易堡垒中一挺2.7毫米的sv“岩石”机枪,如果不是因为屠夫已经下到这里,我差点直接扑倒在地上。我回头瞪了杨剑一眼,早就该想到这家伙没那么容易被说服,他相信了我们的故事,但仍不放心,便让屠夫他们做了问路石,如果他们被袭击,便说明这里的人活得好好的,那他自己的人便没有我们声称的那么危险;如果没有遭袭,便说明这里的卫兵已经死了,连看门狗都挂了,那里面的主人也就离死不远了。
还没出电梯,便看到门外的地板上躺满了人,多半已经死掉了,只有少数处在昏迷状态中,躺在地上抽搐着,一看症状就知道跟恶魔他们一样,看来这里的守兵比那批塞尔维亚人更早染上了病毒。
出了电梯我总算明白屠夫为什么吃惊了,原来这层地堡是哑铃形,两排电梯的尽头是偌大的空间,足能放下十多辆坦克,现在则堆满了尸体,看上去最少也有上千人。
“自从卢旺达后,我就再没见过这种大场面了!”看着眼前各色人种、各种服饰的人山,先锋摇着脑袋感叹道。
“现在你相信了!”我冲傻了眼的杨剑撇撇嘴,“看来你们和卡利的关系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铁嘛!哪个门可以下去?”
杨剑可算醒过神来了,用不着我们逼问,跛着腿小跑着在前面领路。踩着无数半死之人的身体回到那个重机枪堡垒前后,杨剑跑进机枪位,不知道在哪里摸了几把,竟然拉出一个手杆,完了又带着我们冲回了刚才乘坐的电梯。没想到这破地堡的设计竟然这么狡诈。
“告诉我,那个被你们打死的女人是干什么的?”电梯继续向未标识的楼层下降,趁杨剑心神大乱之际,我又开始逼问。
杨剑猛地扭过脸看着我,圆瞪的眼睛似乎在斥责我,这种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关心这种无关生死的问题。
“我需要知道我儿子的死活!”说到这里我心中一动,“你舅舅带着我的军刀,我可以通过雷达查到他的位置。你知道建筑蓝图,我们合作的话,可以快一点带你找到他!以他们的身份来看,回国以后接触到的肯定不是一般人,要是传染开了……”
“你这个混蛋,竟然这个时候勒索我!你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严重吗?你……”杨剑握着拳头在我腮帮子跟前晃了几晃,最后一拳砸在金属按键盘缓慢闪动的数字上,喘着粗气说道,“你要知道……那可是你的同胞身处险境。”
“是吗?我也是你的同胞,你怎么没想到帮我一把?”看着这个只讲一面理的家伙,我强忍住掴他一掌的冲动,“既然你跟伊拉克政府关系这么好,那你一定知道我被捕的事。你看着我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看着我新生的儿子被绑架,看着我女人枪击我后离我而去,那个时候你想到过帮我吗?你舅甥俩都知道我的手机号,哪怕一条短信几个字,我都会感激终生,愿意倾家荡产地报答你,你们有提过一个字吗?那时候你们有把我当同胞吗?有吗?!……”吼到这里,我想起了胎衣未退便经历生死的儿子和伤心离去的redba,忽然悲从中来,紧咬牙关咬破舌尖才忍住杀掉他的冲动,“现在,我也不是你的同胞,只是个嗜血的佣兵!……”我掏出手枪指着他的脑袋道,“如果你不告诉我那个女人的来历,我便在这里杀了你!我才不在乎你舅舅能闯出多大的祸事,反正我们已经找到了下到地底的路……”
“你……”杨剑紧闭着嘴还想拖延时间,这时屠夫突然一脚踢在了键盘上的紧急暂停钮上,电梯一阵摇晃刹住了车。
“你看到了楼上的景象,再不说耽误了时机,永远失去说话机会的将不只是你一个人,你要知道这些!”我扳开m23的击锤咳嗽起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过后,我感觉到舌面上涌出一条热流,血水顺着牙缝流出我的嘴角。
“狗杂种!”知道再也躲不过,杨剑看着我的枪口,终于说出口,“那个女人来自法国,为一个叫泰勒夫人的女人工作。”
“那个贱人!”听到抢走我儿子的竟然是天天跟我们称兄道弟,甚至在redba临产前还打电话过来,表示愿收我儿子为教子的女人,我真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马赛,生生活劈了这老鸡头。
“我儿子呢?”我知道有更重要的信息要听,便强忍下了胸中燃烧的怒火。
“有个什么将军打电话来拖住了她和卡利#83克鲁兹交易的行程。自那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孩子。”
“什么将军?”我一把揪住眼前人的衣领紧张地问道。
“不清楚,反正就是法国的将军。”杨剑摇摇头,“我们只是合作关系。那些是他们的秘密,乱打听是做我们这一行的大忌。”
“做哪一行?”这回换骑士发问。在骑士咄咄逼人的眼神的注视下,杨剑把头低了下来,但没吭声。
“你没有时间跟我们较劲。”骑士看了一眼手表说道,“希望你的伙伴不是要离开伊拉克……”
“……”杨剑努努嘴,泪水顺着眼角流下。“美国中央情报局拥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数据库,这个数据库有俄国和所有欧盟国家的武器数据参数,而这些参数则来源于一个叫‘采集者’的秘密组织。这个组织通过各种手段,偷、抢、买、换,将俄罗斯和欧盟的武器图纸和数据搞到手,然后提供给军工来分析其缺点和先进技术,从而发展相对的制约性武器和施夷之长。美国人称这个巨大的组织为俄罗斯东欧武装力量分析系统,其他国家则称他们为‘军工盗贼’!……”
“所有事情都有双向性!”骑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心中的疑惑都解开了。原来这些人竟然是武器技术情报收集员,不用说,是来自与美国相敌对的政府。从开战到现在,我们被超越伊拉克政府能拥有的高科技武器袭击,不断地有阿帕奇被奇怪地击落,坦克被击穿……那些跑来跑去的重型运输车队上装的是什么,已经不言自明了。
“通知刺客他们小心追兵!”屠夫让dj通知上面留守的其他兄弟,结果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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